杜牧（803年－约852年）字牧之，号樊川居士，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晚唐杰出诗人，尤以七言绝句著称。宰相杜佑之孙，官至中书舍人。《秋夕》（也作《七夕》，也说是王建所作）是杜牧所作的一首脍炙人口的七言绝句，表现了一个失意宫女的孤独生活和凄凉心情。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诗歌首先描绘了一幅深宫生活的图景。诗人写道：“银烛秋光冷画屏。”“画屏”指有图案的屏风。其意思是说，秋夜，白色的烛光映着冷清的画屏上。其中的“银”字，从色彩上描写了“冷”。一个“秋”字，不但点出了季节，也暗示了环境——凄凉。“画屏”不仅暗示了宫女生活的环境——深宫之中，也表现了宫中生活的死寂，没有生气似如“画屏”一样。这里，诗人不但照应了标题中的“秋”和“夕”（“银烛”），也奠定了诗歌的凄凉死寂的情感氛围。
接着下句：“轻罗小扇扑流萤。”“轻罗”即柔软的丝织品。这里代之宫女。“流萤”即飞动的萤火虫。这一句描写了一个孤单的宫女用小扇扑打着飞来飞去的萤火虫。现在的宫女在宫中寂寞无聊，只好“扑流萤”。其中“小扇”用得很妙。在中国古代诗词中，“扇”这一意象本来多是表现“闺妇幽怨”、“弃妇失宠”的。这源于汉成帝的妃子班婕妤失宠后所写的《怨歌行》。其诗是这样的：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从此之后，诗词中出现“团扇”、“秋扇”等便常常和失宠的女子联系在一起了。既然秋天来了，扇子没用了，但宫女却用来“扑打”萤火虫。这又是为什么？联系宫女的生活，这里明显地表现了宫女想借此驱赶孤冷与寂寞。而读者也从中感受到宫女的伤感与不幸。可以这样说，诗歌中的“小扇”也象征着持扇宫女被遗弃的命运。
第三句“天阶夜色凉如水”。“天阶”指皇宫中的石阶。“夜色凉如水”是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诗人在这个比喻中，选择了“凉”字，从感觉的角度来描写夜色情景的。“水”不但营造了抒情氛围——寒，而且以水喻情，绵延不绝。可以说，“一切景语皆情语”。诗人通过环境的描写，表现出多情的宫女生活在这样无情的环境中内心世界凄凉。即使“夜色凉如水”，也不想离开“天阶”。这就为后面一句出现奠定了基础，为抒发情感铺垫。
然而，即使这样无奈、无聊的生活，也难以熄灭心中的爱，难以熄灭对美好爱情追求与向往。所以，诗人最后写道：“坐看牵牛织女星。”“牵牛织女星”即两个星座的名字。据民间传说，织女是天帝的孙女，嫁与牵牛，后分离，而在每年七夕这天，喜鹊搭桥，相会一次。杜牧诗中的宫女，坐在石阶上，寒气袭人，却痴痴地仰视天上的牵牛星和织女星。其中“坐看”两字很妙，不但表现出宫女的无聊寂寞，也勾起了宫女的情思意念。宫女仰望牛郎织女，想了什么？诗人没写，恰恰给读者留下了想象的空间。如果我们要去坐实，也许现在宫女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向往如郭沫若在《天上的街市》中所描写的美好生活一样，自由自在地在天街来往，也许是牛郎织女的相会而触动了宫女寂寞的心，正在痴痴地幻想着对真挚幸福的爱情生活，或许……。总之，这最后一句“坐看牵牛织女星”不但具有“含不尽之意于言外”，而且提高诗歌的审美境界。
在艺术上，写景与抒情结合。一、三句写景，二、四两句写宫女。其次，比喻手法的运用。再次，典故的运用。
 [2013-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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