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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的开端
作者:吴运铎
  
  [北师大版第十册课文]
  6 劳动
            劳动的开端

                      吴运铎
  记得我十二岁那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看着一家人挨饿,我心里像油煎一样。我要用劳动来解除饥饿的威胁。
  萍乡煤矿四面是高山,在东北方的深山里,煤藏离地面很近。土煤窑星星点点,到处都是。土煤窑完全靠人工开采。窑主随便挑个地方,挖一个斜洞,就算是煤窑。工人进出连腰也伸不直,像狗一样爬进去挖煤,又像狗一样把煤从窑里拖出来。
  把煤从山里运到外地去,也靠人工。挑脚的得一担一担地把煤挑到车站。
  我看见比我大点儿的穷孩子都去挑煤,也打算靠自己的力气去挣几个小钱。
  我找从小在一起玩的小赵商量,想叫他带我去。小赵歪着脑袋,把我左看右看,笑着说:“得了吧!你也挑得动煤?像个瘦猴子,不要让扁担把你压扁了!”
  “我的力气大得很。不信,咱们俩摔跤试试!”
  “我不跟你摔跤,你要去就去吧,明天早点儿起来!”
  要去挑煤,半夜就得动身。我家没有灯笼,也没有火把。我跑到矿上电机房去找了些用过的油棉纱,在机器上擦点机器油,绑在木头棍子上,准备半夜点着照路。
  母亲知道我要去挑煤,心里当然舍不得,可是她也不愿意眼看着孩子们挨饿。她半夜起来不声不响地送我到门口。我约上小赵,匆匆忙忙走了。
  我们爬过几座山,穿过几片树林,赶到挑煤的地方。哪知来得太早,还没有一个人影,小煤窑办事的地方门关得紧紧的,里面没有灯光,人都在睡觉。
  屋檐底下有两张方桌,是窑上开票记账用的。我看天还没亮,爬上桌去躺着,一合眼就睡着了。睡得正熟,我忽然摔了下来,好像落在万丈深渊里,浑身疼痛。原来桌子被人抽掉,矿上的办事人来开磅称煤了。
  我爬起来揉揉胳膊,心想,出门做工真不容易,穷人到哪里都要受欺侮。
  我很想多挑一些,试了试,挑不动,又去掉一点。
  矿上的办事人不耐烦地说:“你要不挑就算了,别打麻烦!”
  我一睹气挑上就走。
  我挑着煤赶路,一开头还跟得上人家,可走了不到二里就渐渐落在后头了。扁担把肩膀压得生疼,担子从左肩换到右肩,从右肩移到左肩,换来移去,两个肩膀都吃不住劲了,只好停下来歇一歇。
  哪知挑东西走路,越歇越想歇,越歇越觉得担子重。不一会儿又要爬山。这山原来没有路,那些人踩出来的小路滑极了,我一步三滑,肩上的煤筐来回晃荡,像是打秋千。
  爬上山头,已经是中午了。我解开衫子一看,肩也肿了,皮也破了。
  我鼓足勇气,仍旧挑起煤筐往前走,一不留神,脚底下被石头一绊,一个跟头栽倒在半山腰。我的胳膊和脚擦破好几道口子,煤撒了一地。
  太阳落山了,别的挑煤的人大概都早已到车站了,只剩下我一个留在荒山上,离车站还有五六里路。就是我挑到车站,收煤站也收秤关门了。我怎么办呢?
  红肿的肩头跟滚水烫过一样疼,腿上的伤口不住流血,我只好挑着两只空筐回到家里。
  一进门,我一头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饥饿和疲劳把我压倒了。
  母亲走过来轻轻地问道:“孩子,你怎么啦?”
  我说煤没挑到站,都扔在半山腰了。母亲含着眼泪,给我打来洗脚水。
  我怕母亲见了我的伤口又要难过,不肯下地洗脚。
  我对母亲说:“妈妈,不要紧,我明天还去挑。”
  母亲问我:“你吃过饭了吗?”
  我回答:“我不饿。”
  第二天一早,我喝了碗野菜粥,又翻过高山去挑煤。扁担一压上红肿的肩头,头上就直冒冷汗。我想应该趁力气还没使尽的时候,先多赶几步路,免得磨到天黑又误事。就咬紧牙,两脚不停,一直把这担煤挑到车站。
  从此,我走上艰难的生活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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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教版第十一册课文]

  记得我12岁那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看着一家人挨饿,我心里像油煎一样。我要用劳动来解除饥饿的威胁。
  萍乡煤矿四面是高山,在东北方的深山里,煤藏离地面很近。土煤窑星星点点,到处都是。土煤窑完全靠人工开采。窑主随便挑个地方,挖一个斜洞,就算是煤窑。工人进出连腰也伸不直,像狗一样爬进去挖煤,又像狗一样把煤从窑里拖出来。
  把煤从山里运到外地去,也靠人工。挑脚的一担一担地把煤挑到车站。
  我看见比我大点儿的穷孩子都去挑煤,也打算靠自己的力气去挣几个小钱。
  我找从小在一起玩的小赵商量,想叫他带我去。
  小赵歪着脑袋,把我左看右看,笑着说:“得了吧!你也挑得动煤?像个瘦猴子,不要让扁担把你压扁了!”
  “我的力气大得很。不信,咱们俩摔跤试试!”
  “我不跟你摔跤,你要去就去吧,明天早点儿起来!”
  要去挑煤半夜就得动身。我家没有灯笼,也没有火把。我跑到矿上电机房去找了些用过的油棉纱,在机器上擦点机器油,绑在木头棍子上,准备半夜点着照路。
  母亲知道我要去挑煤,心里当然舍不得,可是她也不愿意眼看着孩子们挨饿。她半夜起来不声不响地送我到门口。我约上小赵,匆匆忙忙走了。
  我们爬过几座山,穿过几片树林,赶到挑煤的地方。哪知来得太早,还没有一个人影,小煤窑办事的地方门关得紧紧的,里面没有灯光,人都在睡觉。
  屋檐底下有两张方桌,是窑上开票记帐用的。我看天还没亮,爬上桌去躺着,一合眼就瞅着了。睡得正熟,我匆忙摔了下来,好像落在万丈深渊时辰,浑身疼痛。原来桌子被人抽掉,矿上的办事人来开磅称煤了。
  我爬起来揉揉胳膊,心想,出门做工真不容易,穷人到哪里都要受欺侮。
  我很想多挑一些,试了试,挑不动,又去掉一点。
  矿上办事人不耐烦地说:“你要不挑就算了,别打麻烦!”
  我一睹气挑上就走。
  我挑着煤赶路,一开头还跟得上人家,可走了不到一公里就渐渐落在后头了。扁担把肩膀压得生疼,担子从左肩换到右肩,从右肩移到右肩,换来移去,两个肩膀都吃不住劲了,只好停下来歇一歇。
  哪知挑东西走路,越歇越想歇,越歇越觉得担子重。不一会儿又要爬山。这山原来没有路,那些人踩出来的小路滑极了,一步三滑,肩上的煤筐来回晃荡,像是打秋千。
  爬上山头,已经是中午了。我解开衫子一看,肩也肿了,皮也破了。
  我鼓足勇气,仍旧挑起煤筐往前走,一不留神,脚底下被石头一绊,一个跟头栽倒在半山腰。我的胳膊和脚擦破好几道口子,煤撒了一地。
  太阳落山了,别的挑煤的人大概都早已到车站了,只剩下我一个留在荒山上,离车站还有二三公里路。就是我挑到车站,收煤站也收秤关门了。我怎么办呢?
  红肿的肩头跟滚水烫过一样疼,腿上的伤口不住流血,我只好挑着两只空筐回到家里。
  一进门,我一头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饥饿和疲劳把我压倒了。
  母亲走过来轻轻地问道:“孩子,你怎么啦?”
  我说煤没挑到站,都扔在半山腰了。母亲含着眼泪,给我打来洗脚水。
  我怕母亲见了我的伤口又要难过,不肯下地洗脚。
  我对母亲说:“妈妈,不要紧,我明天还去挑。”
  母亲问我:“你吃过饭了吗?”
  我回答:“我不饿。”
  第二天一早,我喝了野菜粥,又翻过高山去挑煤。扁担一压上红肿的肩头,头上就直冒冷汗。我想应该趁力气还没使尽的时候,先多赶几步路,免得磨到天黑又误事,就咬紧牙,两脚不停,一直把这担煤挑到车站。
  从此我走上艰难的生活道路。
 
   [2014-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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