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桑》是汉乐府中具有代表性的喜剧性叙事诗，属于汉乐府中的“相和歌辞”，成功地运用了描写、夸张等手法，全诗只有53句，但却极尽了喜剧性和诙谐性。
作为桑林文学，《陌上桑》是有别于《诗经》中的桑林故事的。《陌上桑》最早著录于《宋书乐志》题名为《艳歌罗敷行》，在《玉台新咏》中题为《日出东南隅行》。这是它的出处和别称，而产生的背景在于中国古代男耕女织，“女织”广义上包括了采桑养蚕，由于野外的采桑活动比较自由，于是，桑林也就成了幽会的场所，从而桑林的爱情诗篇也不断涌现。早在《诗经》中就有不少桑林爱情故事。譬如，《汾沮如》写一个女子在采桑时爱上了一个男子：“彼汾一方，言乎其桑。彼其一子，美如英。英如美，殊长乎公行！”相对而言，《诗经》中的桑林爱情，而《陌上桑》中则表现为道德主题已经压倒了爱情主题，它写采桑女子不畏权势，机智拒绝太守无理要求的事，以被侮辱者的胜利结束，是一个喜剧性的道德故事。
从艺术手法来看，《陌上桑》成功地运用了正面描写侧面烘托相结合的手法。诗歌开篇，先以华丽的词藻对罗敷的美丽进行正面描写。美丽的罗敷如同耀眼的太阳出现在城南，诗中对罗敷采桑用具和服饰是这样描写的：“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这样的描写使罗敷的美丽形象折射于读者的心中，这是对罗敷的正面描写。俗话说：“红花虽好，但还须绿叶的扶持。”于是诗中运用众人对罗敷的反应进行了淋离尽致的烘托：“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俏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归来相怒怨，但坐观罗敷。”这段诗句从侧面以调味夸张之笔，描写了各种人物见到罗敷的失态举动，将罗敷的美貌以无形之笔烘托得淋离尽致。这让读者从他们神魂颠倒的表现中想象罗敷之美，突破了正面描写的局限，让读者根据自己的审美标准重塑罗敷日形象，获得最佳的美感，同时也扩大了读者的想象空间。
《陌上桑》是一首脍炙人口的乐府诗，它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激发了读者的想象给人一种美的快感，而最根本的就是浪漫性的侧面烘托。想象是文学创作和文学欣赏中极为重要的思维活动。文学的基本原理指出：从某种意义上说，艺术形象的最后起塑，有赖于读者的想象，没有读者的想象，多么伟大的作品中的艺术形象都不会塑造起来。”罗敷是一个美丽、智慧、仪态大方的美女，在读者的心中她的形象是千变万化。黑格尔说：“想象可以使自己去创造无穷无尽的形象。”《陌上桑》中的侧面烘托是激起读者想象的重要因素，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想象就没有文学创作，也就没有艺术烘托手法及其效果，也就没有流传千古的秦罗敷，也不会有《陌上桑》的成功。
值得一提的是《陌上桑》还巧妙地运用了夸张的手法。在罗敷与太守的对话中，极尽了夸张之能，疏到了戏剧性的效果。罗敷的夸夫暗含着与太守的对比和对太守的讽刺，在越夸越高兴的气氛中，诗歌嘎然而止，同样也给读者对罗敷的最后遭遇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取得了一种诙谐幽默的效果。罗敷夸夫这一段用虚构夸张的方式给使君以有力的回击，诗中写道：“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直千万余。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待中郎，四十专城居，为人洁白皙，鬈鬈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这一段纯属虚构，但并不是随心所欲的而是具有强烈的针对性。在《五渡江》中讲：“天子驾六，诸候驾五。”所以说，罗敷夸夫这一段是针对“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可以看出使君相当于古代的诸候。然而，罗敷的夸夫，从丈夫的威势、高贵和官职的晋升等方面都给使君来了一个下马威，使到使君张口结舌，望尘莫及。这样的夸张使到读者也乐在其中，有一种战胜权贵的喜悦之感。
《陌上桑》的巧描写和妙夸张，是对文学和符号和操作技巧的娴熟掌握和运用，是桑林文学的创造物化过程。桑林的故事是一个平常的题材，但通过运用艺术的技巧使到其中的理、事、情等融为一体而又恰到好处，突出了伦理道德这一主题，是一种创造性的写作。全诗给读者营造了一种赏心悦目，而又诙谐幽默的美学意境。意境有时以自然景物出现，有时以人生之事实出现，《陌上桑》中充分运用了这两者，在描写中表现景，在夸张中说理，景中含情即对罗敷的赞美，理中有景即对夫婿的塑造。全诗在情与理中塑造了罗敷的完美形象。
综观全诗，《陌上桑》有如昆仑山腾挪盘曲，有如长城逶迤萦绕，有如黄河百折千回，有如长江天光云影。其成功的艺术手段可以概括为六个字――巧描写，妙夸张。
[2006-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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