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博，Robert Dally,美国霍普金斯大学—南京大学中美文化中心美方主任，曾在美国驻中国大使馆工作，会讲汉语，是用汉语演讲的，但好像有不少英语的句法。他在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中扮演过那个比较重要的角色，叫DAVIY。
其实，我今天的报告的名字不是我的孩子在南京上学的经验。我今天题目叫做――作业到底有没有用？
我今天要讲的不仅是中国人的小学制度，也是美国人的小学制度，他们是否有一些可以取长补短的一些地方?他们是否有一些共同的弊病?这些我觉得都是值得讲的。
首先，我应该要说清楚，我不是小学教育的一个专家。我所从事的这些教育工作都是所谓的高等教育，都是大学生、博士生级和研究生级的。可是其实我自己认为这个所谓的高等教育对于塑造一个人的品德、对生活的一些态度，发挥他的才能，高等教育远远没有小学教育那么重要！所以，我今天的重点就是说小学教育――中国的情况，美国的情况。
我知道今天是有很多这方面的一些专家，我觉得我是没有资格跟你们讨论这些的，我是班门弄斧。我就是作为一个家长，一个关心孩子的教育（家长），讨论这些。我有两个孩子，一个快7岁，在南京是上了一个小学一年级，还有一个5岁，他现在是幼儿园大班，他们都一直是上中国的学校，他们的妈妈是北京人！所以他们从小跟姥姥住在一起，跟阿姨也说中文，所以他们有双语能力，可以上中国的学校。可是他们在文化方面，应该说更像美国人！可能是我对他们的印象，我也不知道这个印象对他们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我两个弟弟、两个姐姐，他们在美国也有跟我的孩子差不多同年龄的一些小孩，都在上美国的小学！所以我们常常通电话，当我回美国去发展的时候，我们把我们的孩子上小学的一些经验比较比较，所以，我对美国现在的一些情况，我比较熟悉。
首先，我要强调这一点，我今天所说的有关我的孩子在中国读书的一些经验，肯定不是对于他们的那些学校的评价。他们的学校非常好，非常的优秀！可以说他们的老师也都是资历非常深的，可以跟美国最好的老师媲美。我们非常感谢这些学校，我就是讲我们的孩子比较典型的例子，来讨论中国和美国的小学教育制度，甚至是讨论中国与美国的文化问题。
今天，我首先要跟你们讲一讲美国，就是我小的时候美国的那个公立学校的制度，这个制度可以算作一个二十世纪初到大概九十年代中，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说我上学的情况跟我爸爸，我爷爷上学的情况大同小异，技术方面是有所改进，可是对于教育的基本态度，没有什么变化，一直到九十年代中，九十年代末的。所以我现在美国二十世纪的一些情况，和我们的想象，和我自己孩子在中国上学的经验，很可能跟各位朋友孩子的经验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家长，都一样。然后，我要讨论美国近几年来的变化，我很想和你们讨论这些变化，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我们讨论小学的教育问题，我们不只是教我们的孩子识字，写字，数数，我们所采取的小学教育制度，是反应我们对于人的那个心理发展上的一些看法，也是反应我们对我们自己的国家，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自己的文化的一些期望。它是和我们的经济、政治制度，甚至是对于我们每一个国家的实力，有分不开的关系的，所以我不能单独考虑小学那个教育制度，它是牵扯到这些孩子长大以后生活的各个方面。
我们讨论那个小学教育制度，归根结底我们讨论的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做人！从一数到十，用听课本学习拼音的这些问题，归根结底是怎么做人。
开始讲美国二十世纪教育制度以前，我先应该给教育这个词，英文是education，打个定义，因为education，中国的“教育”，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有两个不同的含义。这个我可能讲的有点太主观，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没有关系，我们来讨论好不好，我并不是非常肯定我的说法。我从事中美文化教育、交流都已经二十年了，我有一些看法，可是我的看法不一定对。
总的来讲，在中国，我们说教育制度，中国国家的教育制度目标是什么呢？是中国的现代化，是富强国家，教育制度的目标是培养中国中央政府所想要的、可以帮助中国快点打造它的现代化的目标的一些合格人才。这是我自己的看法。
在美国这个教育（education）的基本意思是什么呢？是帮助每一个人培养他自己的判断力，为了是让每一个人充分发挥他自己的才能，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一个词“教育”，是两个不自相矛盾、可是不完全一样的定义和概念。总的来讲，中国这个概念是个集体概念，为了国家。在美国个人主义为了每一个人追求他自己的幸福，而且每一个人幸福概念都不一样。所以，我们需要培养每一个人的判断力。
这个是一个相对而不是一个绝对的区别，也不是自相矛盾的。当然，我也知道，中国的老师，中国的教育部的一些干部，中国的家长也是非常愿意每一个孩子培养他自己的能力，我们都要我们的孩子幸福。
而且美国的从事教育的人，美国的家长，美国的政治家，也是非常希望美国的公立学校也会培养出一些好的公民，美国并不是排斥这些的，我们也希望美国能够培养一些合格人才。为了让美国保持坚持它的那个，中国人说的“第一”，或者是“霸权主义”的那个成份。美国当然就是不愿意失去，他在那个高新技术、制造业等等方面的领导地位。可是现在美国很多的人也开始怀疑美国的能力，还是觉得我们坚持不下去，就是因为我们教育制度有问题。所以我说中国和美国对于教育定义的区别，不是黑和白的那种，都是灰色的，是一个相对的区别。好，这些教育的概念希望是说清楚，不一定是说对，最起码是说清楚。我现在想给大家介绍一下，美国过去公立学校的制度。
我是在美国纽约州北边，靠近加拿大、安达列达谷一个比较偏僻的，可能你们没有听说过，一个地方长大的。是一个经济不景气的地方，还有有人管它叫雪城，因为它是美国每一年下雪量最高的一个城市，它也是全美国阴天最多的一个城市。所以我们那边的人很容易得抑郁症。很多人都不想搬到那个地方去。我讲的是公立学校，不是私立学校，住在附近的人多数人是中产阶级的。我们住的街道上，多数的爸爸，是普通的推销员。一个是卖皮鞋，一个是卖棺材，一个是卖清洁工用的一些水，还有一个是开个加油站。是美国比较普通的工人阶级。啊！是这么一个地方，所以我的学校有一定的代表性。
我在小学的时候，幼儿园到小学五年级，统统六年。我六年累积起来做作业的时间是零！没有作业，没有作业！我们非常非常的幸福，在美国。因为他们很多美国的家长认为孩子在学校有六七个小时就够了。其实孩子们没有那么多的注意力，你让他多学，他心不在焉。孩子是愿意学习的，他们是愿意用他们自己的形式来学习。让他们听话，动也不动的坐在那六、七个小时，他们都已经到了爆破点，再让他们选择做作业，他们学不进去。
我们没有作业，可是我们的童年非常非常的快乐。回家，我们就换上我们的牛仔裤，或者不怕脏的衣服，跟爸爸妈妈说我出去玩。然后，没有成人看着，我们玩五、六个钟头才回来。玩什么冰球、棒球、橄榄球，这些，棒球、捉迷藏、进森林去勘探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可以，整天是发挥我们自己的创造性和想象力。我们有相当多的，不受到任何成年人的管理或者监督的时间，孩子对孩子自己玩。我们是这样长大的：没有补习班，没有家长送我们上什么弹钢琴、打网球、练太极拳、学中文，这些都没有，下学是下学，放学是放学，非常快乐，就是非常轻松，我们有很多自由活动的时间。
我在初中的时候，在美国初中就是六、七、八年级的时候，那三年级当中，也没有作业。没有作业，还是有很多体育活动，还是有很多自由活动。下学以后，可是，那时候，开始实行有兴趣做我自己愿意做的事，写什么短篇小说，给短篇小说画插图画，这些都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没有人命令我做。我们当然上学的时候，我们学习的内容跟中国的很像，还是数学、文学、地理、历史。可能是在美国，我们的那个艺术课或者体育课，稍微多了一点点，可是那个内容大同小异。那上高中九、十、十一、十二年级当中，我读书的时间，我还有一些作业，可能平均每天晚上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那时候体育还是很多。那时候我还是高中的足球和冰球代表队的队员，也参加那个所谓的学生政府。我也打工，很多美国人有这个经验。我十五岁起，每一个星期在美国的，美国不是有一个三十一冰淇淋连锁店吗，南京没有，可是上海与北京都有。我每个星期在那边工作二十个小时，还去参加一些学校的课外活动，像参加一些歌舞剧。那时候，我也有驾驶证，在美国，十六岁就可以开车，所以我有工作，我有零用钱，我有驾驶证，我可以开车，也有女朋友。谁想做作业？没有人想做作业。
教育是各种各样的，要学会的事情多着呢！
所以这样子的话，我们有足够的条件，而且我觉得最主要的，我们有很多的自由活动时间，就是很多没有人管理我们的时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交朋友。交朋友，如果你要交一个与你志同道合的朋友，北京人说“铁哥们”，你需要很多时间去钓鱼、打球什么的。我包括我结婚的时候，我的伴郎当中有3个，那时候我们都36岁，比较晚才结的婚，3个伴郎当中都是我们一起长大，我们曾经一起带过尿布的一些铁哥们，因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无数的美国人是上大学以后才知道用功，才知道学习乐趣和必要性到底是什么！我也不例外，我上大学本科生一年级的时候，我那个时候还是学校足球代表队的后卫，可是我觉得我如果零晨3点钟以前睡觉，就是太懒惰了，觉得内疚。晚一点才知道用功，这个对男孩来讲特别的重要，这个想象在中国在美国也都一样。就是总的来讲，对不起，在座的男生，我不想侮辱你，可是总的来讲，小女孩比小男孩文明多了，而且比较早成熟，知道学习。男孩子年纪大了，才知道！其实美国就是。
我是在美国长大的，我是很幸运，因为在美国任何一个高中毕业的学生，如果你愿意上大学都有机会上大学。不是每个人都能上什么哈佛大学、耶鲁大学，但肯定有一个大学会录取你。所以，你在高中、初中的时候不太用功的话，只要你毕业，你没有失去机会，你还来得及。而且当你上大学的时候，已有很多很多的经验。那个时候我已经做了4年工作，我已经开了很多年的车，已经做了很多的事，这个也是培养一个人的判断力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经验。如果光是做书呆子、读书、纸上谈兵的话，实际生活中的一些情况你不一定知道怎么解决，所以这个是美国的，我自己的经验比较有代表性的。其实，虽然我们在那个小学、初中、高中没有做作业，可是那个年代，美国各个行业，各个领域的美国人，还是非常非常的成功。比尔盖茨也是这样长大的，克林顿也是这样子长大的，获得那么多诺贝尔奖的人也是这样子长大的。
It’s ok！不做作业，你还活得下去，而且还活得非常好。
就拿我那个学校相比的话，我的一些同学现在是做纽约时报最有名的记者之一，有一个是最有名的古典音乐会的弹吉他的吉他手，音乐队的副手，有NBA还有美国橄榄球队的职业球员，还有各个大学的包括一些名校的教授，有政治家，商业人士等等，一点都不落后于美国东海岸的最有名私立学校的一些人。可以跟他们媲美。
我觉得过去的那个制度不错，人道。而且给每个人很多很多机会去发现他自己的兴趣到底在哪。因为，只有你追求你自己的目标，要发挥你给自己制定的，不是别人给你指定的兴趣，你才能得到很高的那个成就。
发现那个兴趣在什么地方，需要时间，而不是作业。
这几年我在中国，我所以决定把我的孩子带到中国来上学，我是觉得如果我们孩子在比较自然的情况下掌握两种语言，对两种文化有深刻的了解的话，这是应对21世纪最好的准备。如果你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和英文，你就可以和世界90%以上的人打交道。所以我们非常愿意让他们说中文。
中国的小学制度，你们比我熟悉得多。
我知道中国的老师和家长都在讨论：中国的小孩子是不是太辛苦了？他们是不是牺牲太大了？他们是不是失去了童年？
我们都很明白为什么是这种情况。
我知道中国的改革开放过程。中国的那个野心、中国的那个抱负，我非常熟悉的、非常佩服的，那么伟大的一个功劳的国家，用那么长一段时间在技术方面是落后于别的国家，而且比较贫穷，突然间又生机勃勃的经济发展，每一个人都想趁这个机会，我们都非常明白，这个是一个非常自然的形象。就是中国的人多，大学少，所以你要考上一个好大学，必须考上一个好的高中不可，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你非得考上一个好的初中学校不可，为了做那些的话，你非得上所谓城市一个最好的小学不可！这样的话，考上大学，那个竞争从四、五岁就开始了。
我们现在是要求我们的孩子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像成年人一样考虑他的前途了。
可是孩子们根本没有前途的概念，没有未来的概念，只有此刻、明天，也许有下个星期的概念。而且，他们根本没有“我的生涯”这个时间的推移，生活的那么快，家长就给他们说“你以后会后悔”，“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看，小孩子什么“老大”？他说，我这个一辈子老不了，最起码不会像你这个人这么老！孩子都是持这个态度的，你不能说他们天真、无知，孩子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的孩子回家作业非常的多，他说：爸爸，我为什么要做？
我跟你们说的这么多话，我不会跟他说，因为他会把这些变为他的借口不做任何事。所以我就叫他问他妈，他妈妈是北京人，跟他讲那些道理。
他上学和中国的其他孩子还不一样，是为了学习双语，不是为了上南京大学或东南大学。
我的孩子每天回家要做两个小时的作业，不是每天都是这样，有时会少些。
可是，孩子的注意力容易分散，他只能专心作十几分钟，他就要出去玩，画画。所以有时候两个小时变成六个小时。而且，孩子做作业成为了全家人的一个奋斗。前半小时，可是为了培养他的感情，“哎哟宝贝，我知道你很难”你开始想办法把这的作业变成个游戏，而后，家长也累了，“你给我做！”“就得做！”这样的话，作业应该是把最幸福的家庭关系变成敌对关系。
学校不是给我的小孩子做作业，而是给我们全家做作业。
我已经从小学毕业了，我不愿意再学了。我下班回家，我愿意陪他们玩，陪他们画画，给他讲故事，我觉得如果他把那些故事背下来其实非常有价值。
现在我们孩子的家庭作业其实非常影响我们整个的家庭气氛和节奏。
天天晚上孩子和作业的奋斗变为家长和孩子的战争。
这个是有害于孩子，有害于家庭，有害于家长。而且有时候爸爸妈妈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不一样，也影响夫妻生活。因为爸爸嫌妈妈太凶，妈妈嫌爸爸不关心这个，整天是上网，玩他的电脑。
所以我现在觉得我们全家都在上小学！都在重温这个噩梦！
可是我最怕的是，这样做是影响孩子对于学习的基本态度，是有害于他的好奇心。孩子们是很自然的愿意学习的，ＬOVE TOO MORE，CHILDREN
LOVE TOO MORE。
其实，给孩子的作业都是有它的道理的，是量的问题。我的孩子学汉语拼音，yu,ue,感觉挺好玩的，可是，他写个y，擦一擦，我觉得ok。可是我的儿子说：“哎哟，老师说不能用橡皮擦的！”too
cares !其实这个无所谓。罗马字就是要表达个意思，能看懂就行了。因此我觉得我们要考虑我们的作业重点究竟应该在哪里。
其实，这些故事你们都听腻了，而且在座的还有的也是家长，我们的心里也很矛盾。我们都愿意自己的孩子成功。我们应该要问“成功”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当然这是另外一个问题。
反正都不愿意让我们的孩子在长大的时候吃太多的苦，我们宁可他现在吃苦，将来不要吃苦。可是，我们也都知道，孩子都愿意玩，如果我们不给他施加压力，让他学业好，就让孩子自由地玩，我们就是不负责任的家长，这样的话孩子会失去上大学的机会。
What do you to do ?这是个问题。很难讲，我们现在也进退两难。你不愿意给他那么多的功课，长期来讲也是有问题的。
现在我们看到美国这十年来的变化。上上个星期，美国的主人口超过三亿！这个平均来讲，觉得也不是个天文数字，可是美国的人口越来越高，美国所谓的一流大学的数量没有增加，还只有一个哈佛、普林斯顿，一个耶鲁。
同时的话，就是因为经济的全球化，美国的失业情况，尤其是在高新技术和制造业比较严重，就是因为就业的气氛和竞争越来越厉害！上大学的竞争，同时也越来越厉害。
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就是意识到，一个学士学位、硕士学位、博士学位的重要性。在四十年前，你不上大学，你还可以进入美国的中产阶级；我1980年高中毕业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说，你要走进美国的中产阶级，学士学位是你的门票！现在硕士学位才是门票。在美国，竞争越来越厉害而且随着中国、印度和别的国家的一些发展，每一年到美国来的留学生越来越多。这样子的话，总的来讲，对美国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事情，可是美国出去的机会就比较少一点。
教育方面在美国竞争也是越来越厉害，美国现在开始像日本，像中国一样，把这个紧张的感觉从申请大学传递到申请高中、初中、小学、幼儿园、托儿所。
现在很多美国的家长跟中国的家长一样，他们的小宝贝早上去上学的时候，他背上的书包比他本人都大，他怎么背得起来！
美国的孩子现在跟中国的孩子一样，事情太多，没有自由活动的时间，下学，做作业，又芭蕾舞课、足球课各种各样的课。为了是什么呢？为了不是让这个孩子、这个人更幸福，为了是让他更有竞争力。这两个不同的概念，Happiess，幸福和竞争力，说不定你的竞争力越高，你越不幸福。
我们并不考虑在美国这个孩子的心理，看清各个方面的发展，只不过是考虑他的竞争力。他不是机器人，是孩子，美国也有这个问题。
而且美国也有很多的家长变得非常的紧张，有时候家长与孩子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司机和那个坐轿车的人之间的关系，你开车送孩子上学，上这个课，上那个课，可是根本没有一些妈妈来跟他钓鱼、玩棒球、念书，这些正规的事情越来越少。
现在美国的很多政治家、作家、社会科学家和教育家开始讨论这些问题。现在的美国与中国一样，小学教育是个热门话题。在美国公众争论问题的核心是作业问题。
美国的学校给小学生的作业一年比一年多，这个已经导致了一些家庭冲突、儿童抑郁症等病例增加；孩子锻炼身体的机会越来越少，孩子开始发胖，其实美国人原来比较胖，可是现在的胖子比原来还多！非常健康的孩子越来越少。研究证明：作业越多，学生们对学习的积极性越低，它变为一下负担了，不是个乐趣。孩子们并不是他们不愿意学习，不是他们懒，而是违背了大自然的自然秩序了，因为孩子有他们自己的学习方式。而且孩子们交朋友最宝贵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许最重要的是现在美国的小学生，没有足够的时间玩。玩，非常非常重要。
我今天的核心理论是什么呢？玩的价值远远比作业的教育价值高！It is more important 更重要！
1989年，联合国人权高级办公室发表了报告叫《儿童权力协议》，这个儿童权说，玩对每一个人的健康那么重要，玩应该列为世界各国每一个孩子的权力，It
is children’s right。这个不是教育问题，也是人权的问题，也是医疗的问题。
其实三十年代也有一段时间，美国人开始关心作业太多。一个美国儿童卫生协会，也发表了一篇文章，说那个时候，有越来越多的美国孩子得了心脏病和结核病，有两个原因，一是童工，工厂的童工问题，二是作业太多。现在很多小孩子的作业的残忍度，我个人觉得跟童工没有什么两样！
现在美国最有名的研究作业问题的是杜克大学的叫KB教授，最近写了一本书叫《The batlle of homework》,作业战场。他做了几十年的研究，他的研究证明，花在做作业的时间，和一个孩子的长期学业方面和工作方面成就的相关性，几乎是零！
KB教授的研究证明你今天晚上做作业是有助于你明天的考试表现，但是对于你长期的智商方面的帮助是没有关系的。
这个KB教授说，学到天明，对于那些高中的学生，浪费时间！是因为高中的学生每天晚上只有做两个小时作业的真实性的注意力。
他并主张不做作业，他说上高中的超过两个小时，他的研究证明超过两个小时没有任何长期学术和任何方面的收获，浪费时间。
对于初中的学生来讲，他们做作业的时间不应该超过九十分钟。
KB教授又强调作业的另外一个问题是，多数的美国小学老师，并不知道给学生设计出可以推进他们的学业，刺激他们学习的积极性的作业，老师是想也不想的就把这个念给我听，其实，他们缺乏怎么设计出，对孩子们最有帮助的作业。这些都是问题。
今年，美国的那个家长教师协会，和美国的全国教育协会，也刊登了家长的志愿书叫做《怎么帮助你的孩子从做作业当中得到最大的收获》。
这本书是这样子写的，多数的教育家同意对于幼儿园、小学一年级、二年级的学生来讲，每天做作业不应该超过10分钟到20分钟的时间；三年级到四年级的学生，你可以给他们30分钟到60分钟的作业；KB，美国的KB教授是同意，美国有一个叫《Ten
minutes’rule》，十分钟的规律。很多教育家觉得，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可以做十分钟的作业，才是真实性的，超过十分钟是起相反作用的！二年级是20分钟，三年级是30分钟，每一年级你可以加上十分钟，这样到了高中，每天晚上做两个小时应该是可以的。
可是千万，美国的多数教育家说，不要超过那么长时间。
有一部分教育家说，应该取消所有的作业！有一本有名的书叫《The homework miss》,作业的谎言。它的意思是说，很多人觉得，孩子做作业才是好学生。可是，其实不然，研究证明，做作业是浪费时间，应该一点作业都不做。就是因为KB这个专家说，作业多家庭冲突多，孩子的压抑感也高。很多学生，上学六、七个小时，就足够了，他们应该多用一些自由活动的时间，发现他们自己的兴趣、锻炼身体等等。他说除了做作业之外，孩子在家里做的真实性的事情多的是。
现在回到玩的重要性的问题，上个月，2006年10月9号，美国的儿童医生全国协会写了一个新的报告，就是《玩对儿童健康的重要性和对于儿童发展和他们的父母关系的重要性》。这个报告就是有关玩对于促进健康儿童发展的重要性，他们觉得现在作业多，真的是存在这个危机。所以美国的儿童医生说，也主张孩子也应该少做作业，多玩。他们是这样子写的：有足够的时间玩，给予小孩子足够的时间发展他们的创造性、他们的想像力、他们手的灵活性和身体协调性。有足够的时间玩，孩子们才能发现他们生理方面、心理方面、认知方面的一些能力。在这些方面玩比作业更重要。
除此之外，美国的一些儿科医生写到，让孩子们自由的玩，他们是强调这个“自由”，家长跟孩子玩非常好，可是有时候，你要让他们玩他们愿意玩的事。孩子跟别的孩子玩，他们可以学会怎么跟小组合作，怎么分享东西，怎么谈判，怎么缓和冲突，怎么发展他们的领导力的一些技能；孩子们跟别的孩子们玩，才能发展他们的作出决定和各方面的判断力，他们才会发现自己学习的节奏是什么。孩子自由的和别的孩子玩，才能够发现他们自己最感兴趣的领域到底是什么，而且这样子的话，他们才能充分的追求他们自己的目标，来实现他们自己的梦想。在这些方面，玩同样也比作业更重要。
但现在很多美国孩子没有时间自由的玩，这是为什么呢？美国的儿科医生是这样写的：他们说，现在美国只有一个家长的家庭越来越多，只有一个爸爸、只有一个妈妈，他们就这样过的，或者两个家长都上班的美国家庭越来越多，当然这也是中国的一个问题。一般来说，爸爸妈妈都上班，是爷爷奶奶带孩子，教养孩子。爷爷奶奶疼他们，惯他们，可是不一定知道怎么教养他们，而且不一定有足够的力量或者时间好好地，英文有一个动词叫，Nurture、Nurture就是熏陶的意思，爷爷奶奶不一定在这方面能，不一定做的像家长那么好。他们说现在很多美国的家长，要平衡他们的家庭生活和他们的那个工作，所以他们就是觉得言语时间很少，所以他们要提高言语时间的效率，所以他们让孩子上补习班，不喜欢孩子自由的玩。
而且经验很重要，美国的家长现在受到相当多的宣传，是告诉他们是做好的、负责任的家长，他们非得给他们孩子们这个机会、那个机会，你非得给他们买这个书那个什么书，那个玩具等等。因为别的家长都这样子做，如果你不这样子做，孩子跟不上，你不负责任，可是这些宣传，这些广告是来于根本不认识、不关心你的孩子的推销员和一些公司。
这些儿科医生也承认，最近一些美国申请大学过程，竞争越来越厉害，而且就是因为是这样子的，很多美国的高中学校的排行榜，都是按照他们的百分之多少的毕业生上大学算的。所以这方面，美国现在越来越像中国。而且，现在的也通过一些法律，就是小孩子要通过更多的全国考试。
另外，这些儿科医生说，很多孩子没有足够的时间的玩，是因为现在孩子的所谓的被动的玩法太多了，主要是看电视和玩那个电子游戏，这个是被动的玩法，是借别人的创造性和想像力来玩，借别人来娱乐自己。而不是，如果孩子是玩什么小洋娃娃、小玩具、小动物、小积木等等，他们得凭他们自己的想像力。看电视，玩这个数字游戏，他们又不培养什么有用的能力，他们又不培养自己的想像力。而且在很多美国的城市，很多的地方，现在孩子们没有那么多机会，在外面自由的玩，因为没有安全的地方。这些都是问题。
可是看这些儿科医生的这个报告，你很可能想问自己，他们形容的是美国还是中国？听起来一样的。
其实我觉得形容的就是经济全球化的一种副作用。可是这个副作用，并不是我们没有办法的，我们可以跟他对着干，这个是重视教育的原因，这个是国家领导人一个非常重要的责任。
而且，有一部分美国的平民家庭说，现在小学生的作业越来越多，很可能是跟美国的工人上班时间越来越长，他们所谓的生产力越来越高有直接关系的。就是说美国的公司，并不想培养一些有独立思想，有独立判断力，有创造力，有想像力的一些受过教育的人。他们宁可有更多的工作狂，他们不去多问一些问题的。美国有一个说法，中国有一个说法叫“房奴”，也是个新的词，对不对？“房奴”。美国有一个词叫“wages’slaves”，拿工资的奴才，现在美国工人越来越像拿工资的奴才。我觉得在中国也有一个这么的现象。那一个拿工资的奴才，你并不要他多问一些问题，就要他讲效率，你并不想要一个有独立思想，思考问题能力的一些孩子，有创造性、有想像力。
我们现在正在培养一些什么样的人？这些小孩子，他们只有一个童年，只有一个童年。家长说，哎哟，你不要浪费这些珍贵的时间！玩是浪费吗！孩子做“孩子”，是浪费童年的吗？他的意思是，除非你小的时候像个成年人考虑问题，除非你这样做，才不是浪费你的童年。我不同意！我坚决反对这个想法！
我们到底在培养什么样的人，开始如果我说小学教育这个方法问题，归根结底是怎么做人的问题，这个问题不是考上哈佛的问题，教育问题也不应该是富强国家的问题，我不要我的孩子富强国家，我要我的孩子幸福。I
want them to be happy！
可是问题中怎么做人？它应该是什么？这个问题当然是各种各样的答案，它还没有正确的答案。可是孔子回答了这个问题，而且我觉得没有一个人比他的好的答案。他说，人非器也。我们不应该过分的狭窄、过分的专业化！不应该做工资的奴才！我觉得如果我们能够恢复孔子的，从心里求学的这个精神，中国的教育制度和美国的小学教育制度都会搞得好多了！
谢谢各位！
戴：我知道，刚才你们没有休息听那么多讲座，如果有时间你们想问什么问题的话。十分钟，尤其是有人反对我的这些说法，就是不同意的话，也欢迎你们来讲讲吧！如果你们有问题的话，欢迎你们来问。
老师甲：您的讲稿是中文的，还是英文的？
戴：没有讲稿，我有笔记，一个点一个点的，没有讲稿，我有笔记。笔记多半都是英文，有一部分是写中文的。所以一般来说，因为我做很多popular
speaking ，很多的那个讲座，一般来说，笔记是写英文，可是我在写英文的时候，我脑子想得是中文，现在有的时候，我中文和英文分不开。
主持人：好！那一位，我把话筒给你，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老师乙：很荣幸，拿到这个话筒，我是来自江西省横峰县第一小学。这样，我有一个疑惑和一个问题想问这个戴博先生。我的疑惑是这样的，就是很早以前，我从一本杂志上看到这样一个，就是说那个美国的小故事吧。就是说美国啊，学生没有那个乘法口决，进这个超市买东西，他说，如果是要买9支铅笔，每支铅笔8元钱。买9支铅笔，每支铅笔8元钱，他就要拿出计算器，我想我们中国8*9=72就行了，所以我就想知道这个事呢，是事实呢还是讹传？
再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我想问戴博先生，您的孩子也在那个南京小学读书对不对，那你，就是他呢放学回家肯定有作业，我就是想问您的态度，您是让他把作业做完呢，还是支持他去……，您是让他把作业做完呢，还是支持他去玩？好。
主持人：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
戴：有关那个第一问题，虽然有很多很多例外，有很多美国的小学生数学特别好，中国也有许多小学生不善于这些，总得来讲，我觉得是对的，啊，中国的很多的数学，尤其是数学方面，那个基础教育比美国的好！Yes！这个是肯定的。But
在那个高级数学和发明新的那个数学理论和规律这个方面，美国并不落后于中国。所以有的人要问为什么？在中国有一个很难于说明的一个现象，在中国的大城市里比较好的学校，当然，这有另外一个问题，我们讲这些故事的时候，我们总是把中国的中产阶级，在大陆长大的比较优秀条件里的孩子，跟美国的平均水平来相比。可是你如果把全中国真正的平均水平，包括农村跟美国平均水平相比的话，这个差异不会那么大。你总是把中国的精英的小孩跟美国所有的小孩比。That’s
a problem！这是个问题，但是，总的来讲，我还是承认你说的对。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些是80年代末，我是坐火车的，那时候我在东北什么地方，我忘记了，反正是3个中国小孩，是用扑克牌玩那个21点。
老师：是24点。
戴：（面向主持人）是24点？
主持人：24点。
戴：看我的数学多差。
老师们都笑了起来！
戴：是24点，anyway! 他们非常友好，请我跟他们玩，嘿嘿，我太不是他们的对手了，我们第一把，……什么……怎么出，我都还没有搞清楚，这4个牌到底是什么！他们都已经算好了，而且他们是玩得非常得开心。我非常非常的佩服。所以我说这个事情上的问题，我并不是说，美国的做法对，中国的做法不对。我非常地佩服，可是我觉得什么24点，又是一个很好的游戏，又是有非常高教育价值的非常好的办法。Yes！you
are right！你说得很对。
可是，我又认识很多从事教育的中国朋友，他们也很纳闷，他们谈到中国小学基础教育的优越性，可是他们又把美国和中国诺贝尔奖相比。你怎么说明，你怎么解释这些呢？That’s
a problem！这是个问题！对不对?这个就说明，我们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我们到底应该是怎么搞教育的。
所以，中国的基础教育在很多方面非常好，非常好！可是他之所以好，不一定是因为学生做那么多作业，你能不能给我证明他这些优点跟做作业有直接关系？我看不一定，这是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你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对他做作业的要求，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搞清楚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们怎么平衡这些，我们的很多这些问题跟各位家长的一模一样，因为一边来讲，我很明白为什么这些中国孩子，有那么大的压力，为什么他们的爸爸妈妈要送他们到那些学校，就是有一个机会，让他们上一个好大学。可是我的孩子并不面对这个问题，他肯定会！将来会上大学！因为在美国这不成问题！而且我知道我的孩子聪明，他比我小的时候，我非常清楚，所以，我并不担心这些，我也不要求这些。我觉得他们每天做那么多作业是没有必要的。
可是，同时的话，我们所以住在中国，是因为我们觉得将来我们的孩子要有双语能力，对两个文化都有深刻的了解，非常非常重要，这个非常重要。所以，我们是要求他上这个中国学校，我一定要你录取我的孩子，一遍一遍要求，你并不要给他特殊的待遇。
所以，我们现在是过一天算一天吧！
总的来讲，我对孩子，我说，你得一个良就够了，你不必得一个优，良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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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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